一些地方领导成总规划师设计师沦为画图工具,从“秋裤楼”到“马桶盖”,近年来,奇怪的建筑不断在各地涌现。一些贪大、媚洋、求怪的建筑,看似是各个城市的“建筑地标”,实则是权力之手干预设计的“权势地标”。
细数奇怪建筑“四宗罪”
山寨媚洋
今年5月,石家庄市一文化园仿制“狮身人面像”,结果引来“正版”拥有国埃及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投诉。被不断山寨的还有埃菲尔铁塔、白宫。一些地方已不满足仿造一两个标志性建筑,而是仿制整个城市。广东惠州近乎“克隆”了奥地利村庄哈尔斯塔特,杭州市郊的“天都城”则以“巴黎”的面貌出现。
贪大贪高
中国各大城市兴起一场向天空突破的竞赛,除一线大城市天际线被陆续刷新外,二、三线城市也热衷“攀高”,武汉绿地中心达606米,长沙的天空城市设计高度超过800米。有调查数据显示,全球300米以上的超高层建筑目前在建的125座,其中78座在中国。
“洋设计师”试验场
一些奇奇怪怪的建筑即便是在欧美也很难被允许付诸建造,而国内一些城市为“标新立异”却求之不得。翻开各地标志性建筑的介绍,几乎都是出自外国建筑设计事务所乃至国际建筑设计名流之手。而且请洋设计师的潮流已经由一、二线城市蔓延至三、四线城市。在业内人士看来,中国已成国际设计师的试验场。
短命
近日,广州市耗资8亿元建成的陈家祠广场,仅使用4年时间,即因为城市建设需要“推倒重来”。类似的短命建筑在各地不断上演:2005年,耗资4000万元建成的重庆渝西会展中心仅仅投入使用5年,因在原址上修五星级酒店被拆;2014年8月,投资2.7亿元的云南省河口的“边境明珠”在完工3年后被拆。
究因附加官员个人喜好
当下国内建筑设计领域求高、求大、求洋、求怪、求奢华的设计之风,实际上是一种“价值判断失衡”。中国工程院院士程泰宁表示,这样的建筑,已经被异化成为一个满足功利需要的超尺度装置艺术,成为“欲望指南针”和“虚荣标志”。
建筑之外,城市公共建筑首先附加了当地官员的个人喜好与政绩观。深圳一个入行十年的建筑设计师告诉记者,建筑设计行业遇到的最突出的问题是“外行指导内行”。设计师从专业角度做了很多计算和设计,设计图拿到行政领导那里,对方就说在欧洲的时候看过某个建筑,很大气,要照着那个建。“有时候甚至是人家有一条河,我们人造也要在建筑中凿出一条河来。”
因为广州中新知识城规划的挫折,新加坡规划之父刘太格称自己在广州遇到了“规划之神”——广州原市委书记万庆良。地方规划部门虽然人员组成专业,但更高一级的规划委员会由党政领导主持。中山大学地理与规划学院教授袁奇峰说,一些地方领导把自己当成城市“总规划师”,真懂规划的专业人员反倒成了画图工具。
一些城市政府甚至要求建筑设计“一定要惊世骇俗”,以博得关注,“炒热”经济,“哪怕被骂也行”。